山路越盘越高,风里渐渐带上了草木清气,不像黑风山脚下总飘着土腥味。
他怀里揣的破烂硌得肋骨生疼,却半点不肯松手——那是他攒了半个月的家当:
三块磨得发亮的石子(打水漂准头极好,能吓唬山雀)、半截啃剩的兽骨(熬汤时丢进去,鲜味能多撑半碗),还有从乱葬岗扒来的那件带血道袍。
道长,咱这是往哪走啊?
李狗蛋跟不上玄机子的步子,喘得像拉磨的驴。
要不歇会儿?我刚才看见路边有个破陶罐,口沿还齐整,捡回去能当尿壶,省得买新的……
玄机子头也不回,袖口的白绫被山风吹得飘起来: 再啰嗦,就把你那堆破烂扔下山崖。
李狗蛋立刻闭了嘴。
旁边的小道士看得直乐,凑过来低声说: 别惹师父生气,他老人家最烦磨蹭。我叫云岫,你叫我云岫师兄就行。咱这还在山脚下,算不得真正的青云宗,顶多是个……歇脚的地方。
云岫?李狗蛋咂摸了两下这名字。
笔画多不?写起来费墨不? 他又瞅了瞅山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