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到水镜蛊和星念蛊后，他依照执事教导的基础炼化法门，集中精神，引导微弱的青铜真元，缓缓包裹住蛊虫。
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。
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，水镜蛊便化作一道清凉的气流，融入他的空窍，静静地悬浮在青铜湖中央，与他建立了一丝微妙的联系，星念蛊则是化作点点星光点缀着他空窍的穹顶。
炼化成功！
也就在炼化成功的瞬间，他感觉到空窍内的青铜真元，似乎与星念蛊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共鸣，真元运转都顺畅了一丝。
这并非资质的改变，而是……契合度？
他不动声色，领了最基础的元石配额——区区五块元石，便默默离开了喧闹的广场。
然而，麻烦并未结束。
“宿生，留步。”
一个声音叫住了他。
来人正是管事宿远，他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，眼神却透着精明与算计。
他身后跟着他那个资质丙等中阶的儿子，宿雨。
“宿远管事。”
宿妄生停下脚步，神色平淡。
宿远呵呵一笑，看似关切：“宿生啊，你资质不佳，日后修行定然艰难。
作为家族管事，我理当照拂。
这样，你将这五块元石交予我，我每月可多拨给你一些米粮肉食，保你衣食无忧，如何？
总好过你拿着元石，修为却无寸进，平白浪费了。”
话语温和，却绵里藏针。
看似为你着想，实则是要巧取豪夺你的修行根基！
若宿妄生真是六岁稚童，或许就被这“好处”迷惑了。
宿妄生抬眼，目光清澈却带着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沉静：“多谢管事好意。
不过，修行之路在于自身争渡，元石虽少，亦是希望。
宿生想自行把握。”
宿远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：“自行把握？
你可知丁等劣质，吸收元石效率低下，五块元石，怕是连稳固一转初阶都勉强。
不如换成实在的好处。”
“不劳管事费心。”
宿妄生语气依旧平静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。
宿远眼神微冷，知道利诱不成。
他话锋一转，语气带上了些许压迫：“既如此，也罢。”
“你明日会到家族学堂里学习，记得别迟到”这才是真正的杀招！
宿妄生明白，以后他在学堂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，但是他没得选。
他握紧了袖中那五块微凉的元石，这是他起步的根基，绝不容失。
“宿生明白。”
宿妄生深深看了宿远一眼，将这份“关照”记在心里，不再多言，转身离去。
看着他那瘦小却挺首的背影，宿远冷哼一声，对身旁的儿子宿雨低声道：“看到没？
不识抬举的东西。
明日，你便依我所言行事，学堂的老师七长老是我的族叔，放心，他会配合你的。”
宿妄生回到他的小院里，他盘膝坐下，尝试催动水镜蛊。
一面巴掌大小、微微波动的水镜在他面前凝聚而成，映照出他苍白却冷静的面容。
“水镜……映照……”他凝视着镜中自己那双深邃的眼眸，前世的经历，让他对“镜”有着超乎常人的理解。
他尝试着不再仅仅是映照景象，而是将一丝微弱的精神力，结合那丝独特的空间感知，注入水镜之中。
水镜表面的波纹荡漾得剧烈了一些，镜中的影像似乎变得更加清晰，甚至能隐约看到空气中元气流动的微弱轨迹！
“果然！”
宿妄生心中一动。
这水镜蛊在他手中，似乎能发挥出超越寻常的功效！
它或许能成为他洞察先机、规避危险的眼睛。
但仅凭此，还不够。
他需要尽快提升实力，哪怕只是一丝一毫。
他毫不犹豫，拿起一块元石，握在掌心，运转基础炼元诀，开始汲取其中精纯的元气。
丙等劣质的空窍，如同江河的小小支流所形成的湖泊。
修炼进度十分缓慢，但他没有丝毫气馁，依旧锲而不舍地引导着那涓涓细流，汇入空窍，温养他的蛊虫。
“地图”依旧模糊，遥不可及，但那种空间的牵引感却真实不虚，让他“回家”的目标，从一个虚无的执念，落地为一个虽遥远却明确的方向。
力量，是抵达方向的唯一舟楫。
数日后，家族为今年觉醒资质的孩童开设的蒙学堂，正式开课。
这是家族培育后辈的根基所在，所有适龄子弟，无论资质高低，均需入学。
学堂设在家族东侧的一座大院，青砖黑瓦，透着肃穆。
宿妄生独自一人，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，走进学堂，寻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。
堂内己有二十余名孩童，大多簇拥在几个资质乙等、丙等的子弟身边，叽叽喳喳，形成一个个小圈子。
当宿妄生走进时，几道目光落在他身上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轻蔑。
“看，那就是宿生，丁等劣质。”
“听说他选了只没用的水镜蛊……” 细碎的议论声传来，宿妄生恍若未闻，只是平静地翻开面前最基础的《蛊师启蒙》授课的是一位面容古板的老者，人称七长老，专司族学。
他讲解着蛊师修行的基础：空窍、真元、蛊虫的炼化与温养，以及最重要的——规矩。
“族学之内，不得私斗。
每月小考，检验尔等修行进度与知识掌握。
优者赏，劣者罚，此乃家族激励后进之道。”
七长老目光扫过全场，在几个资质出众的子弟身上略有停留，至于宿妄生所在的角落，则一扫而过，未做片刻停留。
很快，宿妄生便感受到了来自宿远的“关照”，并非首接的武力胁迫，而是更为阴柔、却无处不在的排挤。
分发修行物资时，别人领到的是品质上乘的青提蒲团，能微弱凝聚元气，助益修行，轮到宿妄生，得到的却是一个陈旧不堪、几乎失效的破旧蒲团。
课堂提问，七长老偶尔会点名。
当点到宿远之子，资质丙等中阶的宿雨时，问题往往简单基础。
而一旦点到宿妄生，问题便陡然变得生僻艰涩，若非他灵魂强大、记忆超群，几乎难以回答。
即便答出，七长老也只是面无表情地让其坐下，无半分赞许。
最明显的，则是资源分配的“规则”。
这一日，七长老宣布：“为助尔等夯实根基，家族特拨下一批‘元气藻’，置于学堂净室。
每日午课后，尔等可凭自身本事，汲取其中元气，限时半柱香。
能汲取多少，各凭本事与……缘法。”
净室之内，数个玉盆中盛放着翠绿如玉、散发着精纯元气的元气藻。
孩童们立刻蜂拥而上，各自占据一个玉盆，运转法诀汲取元气。
宿妄生走到最边缘的一个玉盆前，刚盘膝坐下，准备催动水镜蛊辅助感知元气流动，以提升效率。
“宿生，”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，正是宿雨，他带着两个跟班，笑嘻嘻地道，“这个位置我看上了，你去那边吧。”
他指的方向，是几个元气明显稀薄许多的玉盆。
宿妄生抬头，看了他一眼，又看了看不远处闭目养神、仿佛对此视而不见的七长老，心中明了。
这是宿远借其子之手，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，对他进行的打压。
若争执，便是违反堂规，正中下怀。
若退让，则本就稀少的修行资源，将更为匮乏。
宿妄生沉默片刻，没有争辩，起身走到了那个元气稀薄的玉盆前。
在宿雨几人得意的目光中，他缓缓坐下。
他并未像其他人那样急于汲取，而是先悄然催动水镜蛊。
一面微不可察的水汽镜面在他掌心一闪而逝，并非映照景象，而是将精神感知附着其上，细细感知着整个净室元气的流动，尤其是那几个元气浓郁玉盆周围的波动。
同时，他尝试调动那丝源自黑日的空间感应。
片刻后，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。
他放弃了面前这个贫瘠的玉盆，而是走到净室一个无人关注的角落，那里看似空无一物，元气稀薄。
他伸出手指，依据水镜感知和空间感应到的细微轨迹，在空中某个节点轻轻一划！
仿佛触动了某种无形的脉络，一丝比边缘玉盆精纯、凝练数倍的元气，竟从那看似空无之处，缓缓渗出！
虽然量不大，但质极高！
这是他凭借自身独特感知，找到的、被阵法聚拢却又因结构问题在此处略有“泄漏”的元气节点！
他立刻盘膝坐下，全力运转基础炼元诀，引导这精纯的元气入体。
效率竟比在那些被挑剩的玉盆前高出不少！
半柱香后，当其他人停下时，宿妄生虽汲取的总量依旧不多，但炼化的效果却远超预期。
他面色平静地起身，看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的宿雨和微微睁开一丝眼缝的七长老，默默离开了净室。
回到小院，他握了握拳。
丁等劣质的空窍，修行艰难。
但他两世的灵魂，对力量精准的掌控力，以及水镜蛊和空间感知带来的独特视角，让他找到了在夹缝中汲取养分的方法。
宿远的打压不会停止，学堂的规则之下，暗流只会更汹涌。
他需要更多的资源，更需要一套能发挥自身优势、摆脱目前困境的修行法门。
他将目光投向院外。
家族发放的资源有限且被克扣，他必须寻找外部的机会。
记忆中，那片沉幽谷的“月光苔”，或许是他打破僵局的第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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仿佛触动了某种无形的脉络，一丝比边缘玉盆精纯、凝练数倍的元气，竟从那看似空无之处，缓缓渗出！
虽然量不大，但质极高！
这是他凭借自身独特感知，找到的、被阵法聚拢却又因结构问题在此处略有“泄漏”的元气节点！
他立刻盘膝坐下，全力运转基础炼元诀，引导这精纯的元气入体。
效率竟比在那些被挑剩的玉盆前高出不少！
半柱香后，当其他人停下时，宿妄生虽汲取的总量依旧不多，但炼化的效果却远超预期。
他面色平静地起身，看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的宿雨和微微睁开一丝眼缝的七长老，默默离开了净室。
回到小院，他握了握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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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两世的灵魂，对力量精准的掌控力，以及水镜蛊和空间感知带来的独特视角，让他找到了在夹缝中汲取养分的方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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