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59年，秋。
废弃的沪城第三环路，断裂的高架桥像条锈蚀的巨蛇，横亘在灰蒙蒙的天空下。
赤雾贴着地面流动，把残破的汽车、枯萎的植被染成一片暗红，空气里飘着铁锈与腐烂混合的刺鼻气味。
“林野，左翼！”
老鬼的吼声压过蚀骸的嘶吼，他手里的改装霰弹枪喷出火光，铅弹打在一只“腐爪”的胸口，炸开一团黑血。
那怪物晃了晃，枯瘦如柴的手臂仍抓向最近的赵鹏，指甲泛着青黑的寒光。
林野没回头，左手快速调整背上的背包带，右手的改装步枪精准锁定腐爪的头颅——那是蚀骸的弱点，也是他练了五年的绝活。
扣动扳机的瞬间，子弹穿透赤雾，正中腐爪的太阳穴。
怪物像袋破布似的倒在地上，身体很快被赤雾侵蚀，化作一滩黑泥。
“呼，差点把我胳膊抓下来！”
赵鹏抹了把脸上的灰，踹了踹地上的黑泥，语气里还带着后怕。
他手里的手枪还在冒烟，弹夹己经空了大半——这小子是三个月前从壁垒城逃出来的，枪法稀烂，却总爱冲在前面。
“省着点子弹，后面还有得打。”
林野收起步枪，弯腰检查那只腐爪刚才趴着的地方。
地上有个半开的背包，里面装着两罐过期的压缩饼干，还有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。
他把东西塞进自己的背包，抬头看向老鬼，“队长，前面就是目标便利店，赤雾浓度中等，应该只有几只低阶的。”
老鬼点点头，拄着改装过的钢管（他左腿在去年的蚀骸潮里被咬伤，虽然救回来了，却落了残疾），慢慢往前走：“赵鹏守后门，林野跟我走前门。
记住，只拿必需品，遇到中阶蚀骸立刻撤。”
三人是“野狗拾荒队”仅存的成员。
末世十年，像他们这样在野外讨生活的人不计其数，运气好能找到点物资换壁垒城的“通用币”，运气差就成了蚀骸的口粮。
林野跟着老鬼走到便利店门口，卷闸门拉到一半，里面传来模糊的拖拽声。
他示意老鬼停下，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军用匕首，悄悄从卷闸门的缝隙钻了进去。
便利店内部一片狼藉，货架倒了大半，零食与日用品散落一地，都被赤雾染得发暗。
拖拽声来自最里面的冷藏柜旁，林野贴著货架走过去，探头一看，却愣住了。
不是蚀骸。
是个女人。
她穿着一件沾满污渍的白大褂，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，手里紧紧抱着一个银色的保温箱，正被两个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逼在角落。
那两人的胳膊上都有个黑色的鹰徽——是壁垒城安全部的人。
“苏博士，别反抗了，陈总监说了，只要你把样本交出来，就饶你一命。”
其中一个男人举着枪，语气冰冷。
被叫做苏博士的女人咬着唇，把保温箱抱得更紧：“你们拿了样本也没用，陈默想用来做武器，只会害死更多人！”
“那不是你该管的事。”
另一个男人上前一步，伸手就要抢保温箱。
林野皱了皱眉。
他向来不想管闲事，尤其是壁垒城的事，但安全部的人在野外乱杀人是常事——这女人要是被抓，肯定没好下场。
更重要的是，她手里的保温箱，看着像是装生物样本的专业容器，说不定和赤雾有关。
而赤雾，是他妹妹林晓的噩梦。
“喂，你们在干什么？”
林野出声的同时，手里的步枪己经对准了那两个安全部的人。
两人一惊，立刻转身举枪，却没料到后门的赵鹏也冲了进来，虽然枪法不行，但好歹也算个牵制。
“哪里来的拾荒仔？
敢管我们的事？”
领头的男人眼神凶狠，“识相的滚远点，不然连你们一起杀！”
老鬼这时也钻了进来，看到眼前的场面，立刻端起霰弹枪：“安全部了不起？
在野外，拳头硬的说话才算数。”
僵持间，冷藏柜后面突然传来“嗷呜”一声嘶吼，一只腐爪从里面冲了出来——刚才的动静引来了它。
那两个安全部的人分心的瞬间，林野扣动扳机，子弹打在领头男人的肩膀上。
“撤！”
领头男人吃痛，知道打不过三个有备而来的拾荒者，咬牙喊了一声，和同伴扶着彼此，狼狈地从后门跑了。
危机解除，苏冉松了口气，慢慢放下保温箱，看向林野三人：“谢谢你们。”
“不用谢，我们只是不想被安全部的人记恨。”
林野收起枪，目光落在她的保温箱上，“这里面装的是什么？
和赤雾有关？”
苏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，犹豫了几秒，还是点了点头：“是赤雾的原始样本，还有我做的初步检测数据。
陈默，也就是壁垒城安全部的总监，想拿它做实验。”
林野的心猛地一跳。
他找了五年和赤雾相关的东西，就是为了救妹妹——林晓三年前感染了赤雾，没有变成蚀骸，却需要特殊药剂压制变异，而那种药剂只有壁垒城有，且价格高得离谱。
“你是研究赤雾的？”
林野追问，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，“那你知道……有没有能治好半变异者的方法？”
“半变异者？”
苏冉愣了一下，随即认真地看着他，“你说的是感染后未完全变异、保留意识的人？
我知道一点，但需要更多数据。
我正要去城西的废弃研究所，那里有末世前的赤雾检测报告，说不定能找到线索。”
城西废弃研究所？
林野看向老鬼，老鬼也在看他，眼神里带着考量。
这时，外面突然传来更多蚀骸的嘶吼声——刚才的枪声和嘶吼，引来了一群腐爪。
“没时间说了，先撤！”
老鬼喊了一声，“苏博士，你要是信我们，就跟我们走。
研究所，我们可以带你去。”
苏冉看着越来越近的嘶吼声，再看看林野迫切的眼神，点了点头：“好，我跟你们走。”
西人不敢耽搁，快速从便利店的侧门离开。
赤雾越来越浓，蚀骸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。
林野走在最前面，步枪随时待命，身后跟着抱着保温箱的苏冉，赵鹏和老鬼断后。
夕阳穿透赤雾，洒下一片惨淡的红光。
林野回头看了一眼壁垒城的方向——那里的高墙在远处矗立，像一座冰冷的墓碑。
他不知道这趟研究所之行会遇到什么，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救妹妹的方法，但他知道，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。
锈色的世界里，余烬尚未熄灭。
猎人与猎物的游戏，还在继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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扣动扳机的瞬间，子弹穿透赤雾，正中腐爪的太阳穴。
怪物像袋破布似的倒在地上，身体很快被赤雾侵蚀，化作一滩黑泥。
“呼，差点把我胳膊抓下来！”
赵鹏抹了把脸上的灰，踹了踹地上的黑泥，语气里还带着后怕。
他手里的手枪还在冒烟，弹夹己经空了大半——这小子是三个月前从壁垒城逃出来的，枪法稀烂，却总爱冲在前面。
“省着点子弹，后面还有得打。”
林野收起步枪，弯腰检查那只腐爪刚才趴着的地方。
地上有个半开的背包，里面装着两罐过期的压缩饼干，还有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。
他把东西塞进自己的背包，抬头看向老鬼，“队长，前面就是目标便利店，赤雾浓度中等，应该只有几只低阶的。”
老鬼点点头，拄着改装过的钢管（他左腿在去年的蚀骸潮里被咬伤，虽然救回来了，却落了残疾），慢慢往前走：“赵鹏守后门，林野跟我走前门。
记住，只拿必需品，遇到中阶蚀骸立刻撤。”
三人是“野狗拾荒队”仅存的成员。
末世十年，像他们这样在野外讨生活的人不计其数，运气好能找到点物资换壁垒城的“通用币”，运气差就成了蚀骸的口粮。
林野跟着老鬼走到便利店门口，卷闸门拉到一半，里面传来模糊的拖拽声。
他示意老鬼停下，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军用匕首，悄悄从卷闸门的缝隙钻了进去。
便利店内部一片狼藉，货架倒了大半，零食与日用品散落一地，都被赤雾染得发暗。
拖拽声来自最里面的冷藏柜旁，林野贴著货架走过去，探头一看，却愣住了。
不是蚀骸。
是个女人。
她穿着一件沾满污渍的白大褂，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，手里紧紧抱着一个银色的保温箱，正被两个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逼在角落。
那两人的胳膊上都有个黑色的鹰徽——是壁垒城安全部的人。
“苏博士，别反抗了，陈总监说了，只要你把样本交出来，就饶你一命。”
其中一个男人举着枪，语气冰冷。
被叫做苏博士的女人咬着唇，把保温箱抱得更紧：“你们拿了样本也没用，陈默想用来做武器，只会害死更多人！”
“那不是你该管的事。”
另一个男人上前一步，伸手就要抢保温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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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向来不想管闲事，尤其是壁垒城的事，但安全部的人在野外乱杀人是常事——这女人要是被抓，肯定没好下场。
更重要的是，她手里的保温箱，看着像是装生物样本的专业容器，说不定和赤雾有关。
而赤雾，是他妹妹林晓的噩梦。
“喂，你们在干什么？”
林野出声的同时，手里的步枪己经对准了那两个安全部的人。
两人一惊，立刻转身举枪，却没料到后门的赵鹏也冲了进来，虽然枪法不行，但好歹也算个牵制。
“哪里来的拾荒仔？
敢管我们的事？”
领头的男人眼神凶狠，“识相的滚远点，不然连你们一起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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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野外，拳头硬的说话才算数。”
僵持间，冷藏柜后面突然传来“嗷呜”一声嘶吼，一只腐爪从里面冲了出来——刚才的动静引来了它。
那两个安全部的人分心的瞬间，林野扣动扳机，子弹打在领头男人的肩膀上。
“撤！”
领头男人吃痛，知道打不过三个有备而来的拾荒者，咬牙喊了一声，和同伴扶着彼此，狼狈地从后门跑了。
危机解除，苏冉松了口气，慢慢放下保温箱，看向林野三人：“谢谢你们。”
“不用谢，我们只是不想被安全部的人记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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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研究赤雾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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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半变异者？”
苏冉愣了一下，随即认真地看着他，“你说的是感染后未完全变异、保留意识的人？
我知道一点，但需要更多数据。
我正要去城西的废弃研究所，那里有末世前的赤雾检测报告，说不定能找到线索。”
城西废弃研究所？
林野看向老鬼，老鬼也在看他，眼神里带着考量。
这时，外面突然传来更多蚀骸的嘶吼声——刚才的枪声和嘶吼，引来了一群腐爪。
“没时间说了，先撤！”
老鬼喊了一声，“苏博士，你要是信我们，就跟我们走。
研究所，我们可以带你去。”
苏冉看着越来越近的嘶吼声，再看看林野迫切的眼神，点了点头：“好，我跟你们走。”
西人不敢耽搁，快速从便利店的侧门离开。
赤雾越来越浓，蚀骸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。
林野走在最前面，步枪随时待命，身后跟着抱着保温箱的苏冉，赵鹏和老鬼断后。
夕阳穿透赤雾，洒下一片惨淡的红光。
林野回头看了一眼壁垒城的方向——那里的高墙在远处矗立，像一座冰冷的墓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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